系列專題：《輸贏》

趙穎又去找了呂傳國，他出乎預料痛快地答應了讓劉豐參加婚禮，舉行婚禮的最后一個障礙就被去除了。經(jīng)歷了劉豐被抓的波折之后，婚禮在趙穎的堅持下在原定的日期和地點舉行，婚禮的一切本就早已安排就緒，不需要特別的準備，只是規(guī)模和過程都被壓縮了。國峰還坐在輪椅上，只能和父母在大堂里面迎接賓客，因此趙穎穿著白色的婚紗獨自站在門口等待著賓客。何玲卻發(fā)現(xiàn)趙穎身體僵硬，眼睛看著馬路對面，一輛出租車緩緩駛來停在路邊，車窗被慢慢搖下，方威的面孔從里面漸漸露了出來。趙穎的心控制不住地快速跳起來,看著方威不知所措，要是他下車沖出來一把將自己拉走，該怎么辦呢？

　　方威得知趙穎結婚的消息，心中只有一個想法，就是沖進去將她拉了就跑，但是看著她的目光，他卻失去了勇氣。方威回想起在國峰從天而降的剎那，趙穎向下倒去，他伸手去扶，她卻用盡全力將他推開，他在她的目光之中看到了無盡的憤怒。他想起了自己對趙穎的欺騙，盡管這樣做的動機無可指責，卻使得他始終處于自責之中，他不能鼓足勇氣從出租車里出來去面對趙穎?！白甙?。”方威對司機說道。

　　國峰坐在輪椅上和趙穎來到每一桌敬酒，劉豐看著兒子心里百感交集。自從被雙規(guī)以來，劉豐知道自己的政治生涯已經(jīng)徹底毀了，他盡管不服氣卻不得不接受現(xiàn)實，他知道自己別無選擇，如果對抗下去，最終必然家毀人亡?，F(xiàn)在他生命中唯一的寄托就是這個家。

　　國峰拿起話筒，臉色通紅地向大家介紹他認識趙穎時剎那的驚艷，然后怎么死心塌地愛上了趙穎。他語氣一沉，談到了最近的事情：“可能還有人不知道我家里最近發(fā)生的事情，聽到這個消息時，我覺得前途毫無希望，尤其是我對趙穎產生了誤解，我更覺得一生已經(jīng)被徹底摧毀，我想不開做了錯誤的選擇。當我蘇醒過來，發(fā)現(xiàn)趙穎在病床邊靜靜地伏在我身邊睡著了，突然覺得心里平靜了下來，我發(fā)現(xiàn)活著是這么美好。以前，我曾經(jīng)擁有這個年齡的年輕人夢想擁有的一切物質條件，但是我已經(jīng)習慣和麻木了?，F(xiàn)在我失去了這一切，但是我卻一點兒也不絕望，因為我即將和趙穎生活在一起，即使住在最小的房間里，吃最簡單的飯菜，每天一起擠公共汽車，我也覺得我是最幸福的。即使我現(xiàn)在失去了一切曾經(jīng)擁有的物質條件，但是今天是我一輩子最幸福的一天?！?/p>

　　國峰轉身面對父母說道：“爸爸媽媽，無論你們曾經(jīng)做了什么樣的事情，你們都是曾經(jīng)養(yǎng)育我的最親愛的爸爸媽媽。請你們不要為我擔心，因為我得到了最想得到的幸福，已經(jīng)非常知足和幸運。我們結婚之后會靠自己的本事好好生活，早日給你們生出一個孫子或孫女來。無論你們那時在哪里，我們都會去看望和照顧你們。”國峰拿著麥克風侃侃而談的時候，劉豐發(fā)現(xiàn)兒子長大了。他相信國峰的話是發(fā)自內心的，他伸手緊緊握著夫人的手控制著情緒，看到她眼里已經(jīng)流出了淚水。

　　呂傳國一直坐在桌旁默不出聲地觀察著劉豐，婚禮中除了少數(shù)幾個人外，沒人知道他的身份。劉豐被控制起來后，閉口不談自己的問題，審問的過程非常不順利。劉豐的事情絕不僅僅是利用招投標為兒子謀求出國那么簡單，他涉及大量的資金挪用和違規(guī)操作，呂傳國只握有方威提供的一份證據(jù)，其他方面還毫無進展。劉豐在聽到兒子跳樓的消息后情緒更加對立，專案小組束手無策。當呂傳國告訴他國峰沒有生命危險，并且不會有嚴重的后遺癥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劉豐松了一口氣，他立即意識到劉豐此時最在意他的家庭。因此當趙穎提出請劉豐參加婚禮的時候，呂傳國立即就同意了，他希望婚禮的氣氛可以緩解他的對立情緒。當劉豐剛進入婚禮的時候，呂傳國感到了他的不自然，但是隨著兒子坐在身邊，他開始恢復了父親的慈祥，開始與兒子聊天。當國峰說完那番話后，劉豐的眼淚已經(jīng)在眼眶里轉動。

　　周銳自言自語道：“她說得對，陳明楷至少還給我機會，但是我不能不狠，銷售如同戰(zhàn)場，我如果不狠，這個團隊將輸?shù)镁?。但是我和陳明楷還是有區(qū)別，我沒有什么可隱藏的，我愿意將一切放在臺面上談。”

　　重新開始

　　劉豐站起來走到呂傳國身邊，向他示意有話說。呂傳國向服務員要了一個小包間，兩人走了進去，呂傳國不動聲色地等著劉豐開口。果然劉豐對著窗外沉思了一會兒問道：“如果我都講清楚了，我兒子的出國限制就可以解除了嗎？”

　　呂傳國用肯定的語氣說道：“當然可以，國峰是個好孩子，他沒有任何過失。我們限制他是擔心資金被轉移到他的手中，只要你能夠講清楚，我們也查清楚了，他就可以解除限制?！?/p>

　　劉豐繼續(xù)問：“你們要查多久呢？”

　　呂傳國知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關鍵的時刻，在羈押期間，無論專案組怎么軟硬兼施，劉豐一直閉口不談，看來兒子的婚禮軟化了他的抵抗心態(tài)。他小心謹慎地說：“那要看你配合不配合，如果你配合我們就可以很快查清楚?！?/p>

　　劉豐聽完默不作聲，遲疑了一會兒對呂傳國說道：“讓我單獨想一下，好嗎？”

　　呂傳國出來回到座位上，劉豐的夫人緊張地看著他，詢問是否可以進去陪劉豐，呂傳國點頭同意。劉豐和夫人在包間里談了約一杯茶的時間，兩個人低著頭走出房間，婚禮氣氛已經(jīng)進入了高潮。劉豐站起來接過主持人手中的麥克風，全場的賓客此時都已經(jīng)知道了劉豐的事情，都很好奇地想知道他要說些什么，大堂里立即鴉雀無聲。

　　“感謝各位參加我兒子的婚禮。我剛才想了很多，將國峰和我做了對比，我小的時候缺衣少食，吃不飽穿不暖，家里每個月都入不敷出，最大的夢想就是能夠出人頭地。在以前溫飽都不能解決的日子里，我殘酷地與別人競爭，為了自保不得不使用各種手段打擊對手，我愿意冒風險，因為那時人窮命賤啊?，F(xiàn)在看來，這不值得?！?/p>

　　劉豐看著趙穎說道：“我從心里特別感謝我的這位兒媳婦，在我們現(xiàn)在最困難的時候，她不但沒有拋棄我們，反而加入了我們；在我們最冰冷的時候，她給了我們她所有的溫暖。她將我們這個已經(jīng)破裂的家庭重新凝聚在一起，讓我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你為我們做了這么多，我應該怎么報答你呢？”

　　劉豐說到這里轉身看了一眼呂傳國繼續(xù)說道：“我已經(jīng)找到了報答你的方法，我剛才已經(jīng)和紀委的人談了，只要我講清問題，他們就不再限制你們的自由。你們的護照和出國手續(xù)都可以照常使用，大學的錄取通知書也不會作廢。這樣對我自己也是一個交代，事情早晚都要水落石出，抗拒沒有什么意義，希望主動坦白交代能夠給我自己一個解脫?！?/p>

　　劉豐將目光轉向兒子說道：“這樣對國峰也有一個交代，我已經(jīng)不能再給你什么了，我只希望你能夠在國外好好學習，早日學成回國，將所學貢獻出來做些正事，而不要像你爸爸一樣。無論我以后怎么樣，或者身在何處，我都盼著你們好好生活，給我生個孫子，那時不要忘了常來看我，我就知足了。”

　　國峰聽到這里，示意趙穎將自己推到父親身邊，緊緊握著他的雙手，感到他的手掌冰涼。劉豐也反手拉著兒子，目光暗淡地穿過窗戶看著外面的天空，他深深呼了一口氣下定決心，看著呂傳國大聲說道：“2003年10月，我為北京某房地產公司違規(guī)借貸3500萬元……”

　　呂傳國一下子從座位上跳起來，一把搶過婚禮攝影師手中的攝像機對準劉豐，然后將手中的機器交給旁邊的便衣。他獨自來到僻靜的角落，撥通電話說道：“部長，劉豐已經(jīng)講了。好，我明白，立即采取行動?！?/p>

　　劉豐的交代至關重要，將有很多有權有勢的大人物被牽扯進來。呂傳國估計劉豐的交代也會立即傳到這些人的耳中，他必須在第一時間采取措施將這些人控制起來，并避免任何資金的轉移。他聽著劉豐的每一句話，然后對著對講機，向門口的警察發(fā)出行動的命令。酒店門口瞬間警報大作，幾輛警車劃破寧靜呼嘯而去。一片片雪花從空中飄下，北京的第二場雪又來了。

　　人力資源部門將新員工培訓的時間延長到三周，新加入公司的銷售人員被封閉在一家賓館里進行培訓,除了白天學習，晚上還要不停地互相模擬練習拜訪客戶。他們在這三周時間里經(jīng)歷了魔鬼般的訓練，每天凌晨兩點睡覺，早晨五六點鐘就必須起床復習各種產品知識應付考試。

　　培訓已經(jīng)進行到最后一天的下午，已經(jīng)有五六個銷售人員由于考試不合格被逐出培訓教室離開公司。剩余的近百名銷售人員都整整齊齊地坐在培訓室中等著最后一門課程。他們經(jīng)過筆試和多輪的面試終于擠進了這家世界頂尖的公司。年輕人充滿斗志，野心勃勃地要在新的公司里做出成績，為自己的發(fā)展奠定基礎。王莉看時間已到，站起來走到講臺前對著麥克風說道：“恭喜大家通過了嚴格的考試，今天是培訓的最后一個下午，現(xiàn)在請捷科公司中國區(qū)總經(jīng)理周銳為大家做最后一次培訓?！?/p>

　　周銳走到前臺習慣性地用目光掃過這些年輕的銷售人員，目光最終落在幾個空著的座位上，他大聲問道：“我們的教室中空出了幾個位置，想必大家知道原因，我想問大家，你們知道他們的名字嗎？你知道你身邊的這個座位主人的名字嗎？”

　　周銳手指一位學員問道，對方皺著眉頭搖搖頭說：“記不清楚了，好像姓劉吧?！敝茕J接過話來說道：“現(xiàn)在就記不清楚了，再過一個季度，你可能連姓什么都忘了，再過幾年就會忘掉他的樣子。為什么要請他們離開這里呢？他們離開的原因只有一個，因為他們是失敗者。成功者才會被人記住，失敗者將會被迅速遺忘。我保證再過兩年或者三年，你們之中有的人會獲得成功，也必定有人失敗，選擇權不在我的手中也不在客戶的手中，只在大家自己手中，你們將要選擇成功還是失敗。大家既然留下來面對激烈的競爭，應該保持什么樣的心態(tài)呢？首先要始終保持永不放棄的心態(tài)。銷售如同戰(zhàn)場，在勢均力敵的戰(zhàn)場上，大家的產品、方案和價格，甚至能力都相差不大，這時最重要的就是你的態(tài)度?？赡苣阋呀?jīng)面臨絕境用盡了全部的力量，你就要放棄了，但是也許競爭對手的處境比你還要惡劣，如果你放棄了，競爭對手堅持了下來，你就會成為那個失敗者。既然大家選擇了銷售這個最殘酷也是最有成就感的職業(yè)，就要永不放棄，永不言敗?！?/p>

　　培訓教室中一片沉寂，周銳繼續(xù)說道：“我還要求你們無論在多么激烈的競爭中都要遵守游戲規(guī)則，哪怕失敗，也不能破壞這些規(guī)則?！敝茕J將電腦畫面切換到投影屏幕上，一張劉豐西裝革履在會議中發(fā)言的照片出現(xiàn)在屏幕上，周銳說：“想必大家知道我們剛剛簽下了一個大訂單，但是也許大家并不清楚內幕。大家知道這個人是誰嗎？一個銷售人員大聲說：“這個人是經(jīng)信銀行前行長劉豐。”

　　周銳說道：“我本來想將這一切埋藏起來，找一段平靜的時間再去閱讀和體會。但是我不想讓你們重蹈她的覆轍，重演這樣的悲劇。你們明白我的用心嗎？”

　　超越輸贏

　　堅持登山的人數(shù)隨著夜晚的到來越來越少。方威看了看身邊，只有一個叫做小雪的女孩子站在自己這 

邊堅持登山。方威看著雪山頂峰，距離只有幾十米，平常只要十秒鐘就可以到達的距離，現(xiàn)在卻費盡全身力氣才可以挪動一步，休息幾分鐘才可以積攢足夠的體力再向前一步。他等到小雪來到身邊，兩個人靠在坡上恢復著體力。方威右腳踏著冰面左腳向上移動，踏上一塊突起的冰面，抬起右腳尋找落腳的地方，突然覺得左腳一松，身體向下一墜，全身的力量全部集中在雙手之上。右手的雪橇在冰面上支撐不了這樣的重量，開始在冰中撕出一道裂紋。

　　小雪正在感受方威向上攀登的體重，突然覺得手中一緊，胳膊被向下牽引著拉去，她立即將雪橇扔在一邊，伸出左手在方威向下滑去的剎那抓住了他的身體。方威從來沒有這么接近死亡，他短暫地吸了一口氣，重新舉起雪橇重重地砸入冰層，將身體固定在斜坡之上，并為自己找到了新的落腳點。

　　“我們還向上嗎？”小雪的聲音透過口罩傳出來。

　　方威緩慢搖搖頭表示放棄目標。他回想剛才身體墜落的瞬間，腦中居然沒有任何回憶和感覺，只有一道亮光。他曾經(jīng)為失去趙穎感到錐心的痛苦，在剛才最危險的剎那，他卻找不到類似的痛苦感覺。方威明白了一個道理：人生只是一個過程，結果沒有任何意義。

　　到了營地，方威回想著以前沉迷于輸贏卻沒有享受樂趣的日子，他下定決心以后去享受精彩的人生過程而不管結果如何?，F(xiàn)在是重新回去的時候了，他掏出手機找到周銳的號碼。

　　小雪注視著方威驚訝地說：“你笑了。近半年來我第一次看見你笑，怎么了？”方威看著星空說道：“我想通了?！毙⊙┛粗@個讓她心動的神秘男子，然后轉頭也看著天空問道：“想通什么了？”方威緩緩說道：“剛才爬雪山的時候，我在即將掉下去的瞬間，發(fā)現(xiàn)人生只有過程，結果只是勾勒人生過程的記號。我以前卻執(zhí)著于結果的輸贏之中，忽略了欣賞人生的精彩過程。我為了達到目的不得不拋棄做人的原則，卻發(fā)現(xiàn)自己成了輸贏的奴隸。”

　　一年以后，周銳站在巴厘島的沙灘上用手遮擋住強烈的陽光，試圖放松下來，卻不成功，他滿腦子想的都是銷售目標、組織結構和銷售策略。這個會議并不輕松，是他擔任中國區(qū)總經(jīng)理以來第一次參加全球的銷售會議，參加這個會議的還有林佳玲。

　　林佳玲見到周銳過來，笑吟吟地看著對方，身邊卻被黑暗漸漸籠罩，兩個人默默看著最后一縷陽光消失，傾聽著海浪的聲音?！澳阏娴臎Q定了嗎？”周銳堅定地點點頭?！傲_林斯收到了你的辭職信，讓我和你談談。你知道，他可不想讓你去競爭對手那邊。你為什么要離開捷科呢？你要去哪里呢？那里會更好嗎？”

　　周銳想著林佳玲的問題，緩緩搖頭說：“其實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里，去做什么?！?/p>

　　“你既然不知道去哪里，為什么要離開呢？

　　周銳不知如何回答，只好反問道：“那我為什么要留下來呢？”

　　林佳玲沒想到周銳會如此反問，沉默下來看著黑夜中的海潮，等待他繼續(xù)說下去。

　　周銳過了很久開口說道：“我剛畢業(yè)的時候被分配到國營工廠，月薪只有大約100元，不得不離開，那時最看重的是收入，其他都不是那么重要。當我進入捷科之后，卻發(fā)現(xiàn)要想有好的回報必須打敗競爭對手，這就要靠能力，此時我發(fā)現(xiàn)自己有所長有所短，因此開始尋找擅長的事情來做。”

　　周銳此時心中想起駱伽，被壓得喘不出氣來，過了一會兒才又說道：“可是我為什么要沉迷于輸贏游戲之中呢？為什么一定要拼盡全力擊敗競爭對手執(zhí)著于名利之中呢？這真的有意義嗎？”

　　林佳玲反問道：“你真的可以拋開輸贏嗎？沒有人想成為失敗者?！敝茕J點頭說道：“可以。”林佳玲正視周銳的目光說道：“比如說？”周銳沒有回答卻反問對方：“你喜歡什么？比如玩網(wǎng)絡游戲？”林佳玲笑著說：“只有那些十幾歲的小朋友才會玩?！?/p>

　　周銳沒有受到林佳玲笑聲的感染，說道：“我發(fā)現(xiàn)做真正喜歡的事情的時候就不在乎輸贏。比如小孩子在上學前很快樂，因為他們做喜歡的事情而不用顧忌結果，一旦上學之后就背上了沉重的壓力。但是小孩子在上學前學得多還是上學后學得多呢？因此當我們喜歡一件事的時候，即使不顧忌輸贏，也會有好的結果。我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不少被輸贏主導的游戲，現(xiàn)在是我應該退出這場游戲的時候了。當我不為輸而痛苦，不為贏而快樂的時候，我就可以從此超越輸贏，就會擁有真正想要的人生，而不是被結果扭曲人生過程。我難以擺脫結果，但是可以控制對待結果的態(tài)度，這樣就可以擺脫輸贏的牽掛，專心領悟人生的過程?！绷旨蚜岬戎茕J說完，確認道：“所以你打算去尋找你喜歡的事情，是嗎？”看到周銳點頭，林佳玲笑呵呵地說：“你錯了，大錯特錯。你真的能隨意愿去做喜歡的事情嗎？”

　　周銳更加不解：“我為什么不能去做喜歡的事情？”林佳玲含著笑意說：“我舉個例子好嗎？但是我聲明這只是一個案例，你不能亂想，你先答應我。”周銳只好點頭答應：“好，我答應你?！绷旨蚜嵴酒饋碚f道：“在這個浪漫的海島上聽著海浪，你和我在一起，你會不會想和我牽著手呢？”周銳轉身看著林佳玲笑呵呵看著自己，不知該如何回答。林佳玲卻催促說：“我說了這只是一個例子，你不要多想，快回答我。”

　　周銳想起黃靜，想起駱伽，慢慢搖搖頭。林佳玲依然不放過，追問：“你是不想還是不能？”

　　周銳只好承認：“想但是不能?！绷旨蚜衢_心笑道：“你有時不能做喜歡的事情，因為你只能去做你不得不做的事情，所以你錯了?！?/p>

　　周銳聽完沉默無語，身心漸漸地沉浸在周圍的環(huán)境之中，直到海邊的礁石擋在前面，周銳看看手表說道：“已經(jīng)很晚了，我們要去參加會議后的晚會了?！绷旨蚜釕賾俨簧岬乜粗］p輕點頭，卻沒有移動腳步。周銳繼續(xù)說道：“聽說是在海邊的露天晚會，有美酒有音樂，可惜我卻不會跳舞，只能一個人孤零零地坐著看?！绷旨蚜嵝χf；“我可以教你，我跳舞還算不錯?！敝茕J故意問道：“你會和我跳舞嗎？”林佳玲停下腳步不解地看著他問道：“參加舞會當然會一起跳舞了?！敝茕J終于露出笑容說道：“我在回答你的問題，人們在做不得不做的事情，但是我們仍然可以做想做的事情，比如我們跳舞的時候就可以拉手。”

　　林佳玲佯裝生氣地說道：“別跟我使用你的銷售技巧?！眱扇斯χ刂＿呄蚧刈呷ァ！　?/p>

　　《輸贏》連載完畢，該小說由北京大學出版社出版。

擴展閱讀

版權聲明：